周记 | 烦恼和幸福由原子构成
整理旧物时偶然发现学生时代写下的随笔,稍作摘选和修改后整理于此。
这里每天都有无聊的人在进行着欢乐的妄想。
2月1日周记
※ 校对注:学生时代的言论不代表本人现在的任何观点或者立场,一切最终解释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如无特殊声明,一律视作周记内容。
我觉得上周周记写得很烂,然后就不想交了。那篇周记既不专业也不够好玩,就让它在那里自生自灭吧。无聊到看不穿的留校周才到周三我便觉得腻了,拿厕所周刊打发时间吧。
当我摊在教室椅子上感恩时突然想到“感恩”真是一种被高度解构的后现代流行文化。最初大家只是拿印第安人和欧洲殖民者这段感恩节由来的历史解构感恩节,是为“地狱笑话”。后来大家用解构的武器定义了企业“感恩”的狼性文化。我们是学生,当然就借用网络说法解构了学校的感恩教育。把何○变成了究极乐子人。
注意,接下来讨论的解构与建构指的不是法国后现代艺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才发现了这个精妙的词汇用于形容群魔乱舞的网络氛围。说到底我不过是借用这个天才的借用罢了。
如果要说谁真正第一个“解构”了世界,那大概是提出“物质由原子构成”的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解构有点像数学的求导,对二次函数导一下,导出了一次函数;对这个一次函数再导一下,嘿,只剩一个常数了,可对这个常数再导呢?就永永远远是0了。解构也是这样的,我们不能用解构消解生活中任何的烦恼。因为解构的尽头是无穷的寂寞。对世界投以解构的眼光,披萨就是大饼上放点肉,馄饨也不过是面团里塞点肉,披萨就与馄钝殊途同归了吗?活生生的人不过沧海一粟,演绎出的历史给宇宙带来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这就滑入了虚无主义。
当解构遇上了互联网,几千年文明留给我们的传统和财富就成了乐子。一句简单的“我不怎么用微信”为了防止别人误会偏得打个括号在里面叠甲“没有说微信不好的意思”生怕别人解构你的发言。那么,解构又反过来成了生活的阻碍,降低了信息传递效率。
比解构更难的,我觉得是建构。哲学家和理论家们历经千辛万苦打破了人们建构几百年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教迷信,说:“我发现了世界的本原!”人们赶紧都挤过来洗耳恭听他们的高谈阔论,为解构后的新世界兴奋不已——那么,新的世界观呢?新的世界秩序呢?于是人们才利用现代科学建构起对世界的新认识,赋予了身边的事物全新的价值。
人们常说的“新生代的迷惘”大概正是因为处于解构和建构交织的过渡期才迷惘吧。新旧纪元交替之际,新旧事物更迭之际,旧的,已经被解构了;新的,还没建构完,便只能硬着头皮用自己的视野探寻新的世界。
有时,我们需要用解构,快速认清事物本质,有时,我们则需要用建构重塑我们的价值导向。至少目前来看,建构过度的危害不及解构过度的危害:建构哪怕过了度,不过是扼杀些自由和个性嘛,至少稳定;解构过了度,用在英雄人物上,那便是突破底线的侮辱先烈,沦为了历史虚无主义(这次的“历史虚无主义”就真的不是反讽了)。
如果这是议论文写作,我要做的就是划掉“建构过度的危害不及解构过度”的反讽,随便拉几个例子就可以结尾了。周记不妨多扯一点:
究竟什么是历史虚无主义呢?我不希望“历史虚无主义”成为“政治不正确”的代名词。要说架空历史题材创作属于也就罢了,那么波兰球和国家娘化是历史虚无主义吗?我们在聆听历史时容易犯一个错误:把国家视作个人。好像纳粹德国举国上下都是希特勒才发动了二战,甚至于对纳粹战败,更多人似乎把这个畸形的怪物看成了成王败寇罢了。那么这样讲,似乎所有把历史通俗化的尝试都是历史虚无主义了,《半小时漫画》、油管博主OverSimplified之类的都是历史虚无主义?
再进一步扩展,我们津津乐道的君堡沦陷精罗落泪、土木堡战神朱祁镇、美国国父路易十六、统一意大利的萨伏伊没有萨伏伊、对着奥匈帝国版图冲了、青岛市长威廉二世、苏联笑话、1h22min速通等等真实历史发生过的笑话也成了历史虚无主义?
每当我拿这些问题问身边的大多数人时,他们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看着他们在一片“你好卷啊”的争抢作业中,一片不明所以的聚众哄笑中,一片埋头苦干的不知道在干嘛中,我有时甚至怀疑:他们没想过这些问题吗?进而感到一阵深邃的孤独,还没有来得及向更加中二的“苍茫”“宿命”“异类”进发,我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哪来的臭屁优越感!他们都是比我优秀得多的同龄人,装什么婆罗门!自作多情、自命不凡!
其实这样一想,上述那些想法也是一个在内心解构与建构的过程==。那,希望明天会更好。